LesleyJean要加97号汽油

【磁卷/鸡狗】遂至521号房间

夏日的巴黎日落很晚,帕瓦尔离开餐厅时依然日头高悬。酒店外的街道仍如白天一般吵嚷不堪,而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却寂静得仿若夜半时分的墓园,没有生气,也没有一丝光亮。


但他并不为此感到意外。卢卡斯在电话中告诉他晚上自己约了几个住在巴黎的老熟人聚餐,多半要玩闹到午夜才会回来。帕瓦尔想着既然是老朋友之间的酒局,自己没必要去凑这个热闹。更何况卢卡斯话里话外的暗示已经近乎摆在明面上了,自己不去正好遂了他的意。


于是他云淡风轻地回他道:“祝你玩得开心。”而后挂掉了电话,去楼下的餐厅点了一人份的晚餐,不紧不慢地吃着,在八点的钟声敲响时起身离开,径直回到酒店,没有在路上多停留一刻。


回去的路上他遇到了许多游客。目之所及处几乎每一个人都拿着手机,呆滞的眼睛紧盯着手中那方小小的屏幕,透过它去看落日余晖。他也本该是他们之中的一员,然而他没有停下脚步,也没有费心翻找自己的手机,只在经过这群人时向他们投去匆匆一瞥,然后迅速扭开视线,迎着西斜的夕阳走入暮色昏沉。


帕瓦尔觉得自己实在不像是一名游客,但他宁愿这些人不把他视作他们之中的一员。然而卢卡斯与他不同,总是喜欢一头扎进人堆里,扬起一张傻愣愣的笑脸去亲近那些陌生人,操着一口蹩脚的英语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努力沟通,也不管是不是枉费唇舌。


也许是受了那种热情的感染,和他在一起的时候,帕瓦尔并不那么排斥一群陌生人的围簇;但独自一人的时候,他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漫游者,不徐不疾地走在威严的奥斯曼建筑的荫蔽之下,游离又沉醉。


来巴黎度假的主意是卢卡斯提出来的。不过他们并不是唯一一对在巴黎散心的情侣。楼上的608号房间里住着他们的熟人——基米希和格雷茨卡。两人是和他们搭乘同一班航班过来的,还跟他们订了同一家酒店。但在巴黎逗留的这几天里,帕瓦尔从来没见过这两人,而他们也没有主动联系过。双方就像纯粹的陌生人,比及他之于人群的游离更加纯粹。


帕瓦尔关上房门,将仅有的一丝光亮也隔绝在了门外。房间里幽暗昏黑,他摸索着触探到了墙上的开关,正准备按下时突然动作一滞,一抹惊异的神色随之浮现在脸上。


他踢到了一双球鞋。一双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球鞋。


紧接着他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。是龙舌兰的味道。辛辣刺鼻又热烈奔放,却被黑暗无光的环境压抑着,急切地想要挣脱出来。


他收回手,踮起脚尖,在黑暗中轻手轻脚地向着床的方向一路寻过去。床上果然躺了一个人。那人十分张扬地躺在床的中央,脱了一半的衣服毫无顾忌地挂在手臂上,和乱作一团的被褥卷在一起。光裸的胸脯缓慢地起伏着,冲天酒气随着一呼一吸弥漫开来,仅仅闻着都醉人。帕瓦尔无奈地摇摇头,对着眼前的一片凌乱叹了口气,然后按下性子耐心地整理起来。


他本以为床上那人已经睡熟了,却不曾想还是惊动了他。在他触碰到那人手臂的那一刻,他察觉到他呼吸的节奏有一瞬间的错乱——在短暂的停滞过后是一次长久的、尖锐的喘息,像锋利的刀刃割在喉头,撕开昏睡的人挣扎着清醒过来的欲望。随后一只有力的大手出人意料地攀了上来,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。那种力量让帕瓦尔不免错愕。他怔怔地看着床上的人,而那人也如失神一般一动不动。


在一片漆黑中他无法辨清那人的五官轮廓,但帕瓦尔知道此刻他正瞪大了眼睛凝视自己。那人眼中的光点像两只永远扑不到的萤火虫,随着他的视线流转上下窜动,游弋了一圈后又回到对方的脸上。


两人在沉默中心事重重地打量着对方,彼此似乎都几度欲言又止。最后帕瓦尔先开口道:“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?”


“累了。”那人的声音似乎因为倦怠变得低沉嘶哑。他见自己说完后对方许久没有接话,便主动问道:“你不问我为什么喝酒?”


“我知道你为什么喝酒。”帕瓦尔波澜不惊地说,言尽,又看向床上那人,沉吟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,停顿了一下后又道:“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喝得这样醉醺醺的。”


那人呛出一声苦笑,将一身酒气几乎全喷在了帕瓦尔脸上。仓促间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,一双迷蒙的醉眼透过额前乱糟糟的头发执拗地望过来,开口时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控诉的意思。


“因为你把我丢下了。你知道我有多期待这个晚上,多期待有你的陪伴。我提前在餐厅订了座位,订了花,但你还是把我丢下了。”他情绪激动地说。


帕瓦尔在良久的沉寂后平心静气地说道:“我以为你不希望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

那人没有答话,只是闷声不响地翻了个身,把背影留给对方。帕瓦尔哑然失笑,一声轻叹后弯下腰,温柔地将自己的身体覆了上去。他用手指挑开那人耳畔的一绺碎发,操着一副卖弄的口吻低声哄劝着那人。安抚时两片温软的嘴唇有意无意地撩逗着那人的耳垂,伴随着“对不起”三个字的落下轻轻地含住那一小片柔软。



(剩下的去红白看吧我放弃拯救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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